“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低声咳嗽起来。。

    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开始模糊。！”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想撑起身追上去，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旋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发髻，才发现那一支紫玉簪早被她拿去送了人。她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不由抱紧了那个紫金的手炉，不停咳嗽。。

    ““——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哼，”瞳合上了眼睛，冷笑，“婊子。”。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他平静地叙述，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波澜不惊。。

    “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是否平安？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媚术了得，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武学渐进，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走过了那座白玉长桥，绝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进入眼帘。他一步一步走去，紧握着手中的沥血剑，开始一分分隐藏起心里的杀气。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追电？！”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他眼睛慢慢凝聚。。

    “是。”妙风垂下头。！

    “那吃过了饭，就上路吧。”他望着天空道，神色有些恍惚，顿了片刻，忽然回过神来，收了笛子跳下了地，“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