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秋之苑里枫叶如火，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啊——”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齐齐失声尖叫，掩住了眼睛。！

    “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瞳冷笑着回过身，凝视霍展白，“霍七，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但，同时，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

    “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那……加白虎心五钱吧。”她沉吟着，不停咳嗽。。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沥血剑！！

    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

    旋“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长明灯还吊在阁顶上静静燃烧，阁中内室呈八角形，书柜沿着墙一直砌到了顶，按照病名、病因、病机、治则、方名、用药、医案、医论分为八类。每一类都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从羊皮卷到贝叶书，从竹简到帛文，应有尽有。！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宁静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

    “雪狱寂静如死。。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果然，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门外，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齐齐失声惊呼！。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但是，那个既贪财又好色的死女人，怎么还不来？在这个时候放他鸽子，玩笑可开大了啊……他喃喃念着，在雪中失去了知觉。。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