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

    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不是假的。是我，真的是我，”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回来了。”！”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薛紫夜脸色不变，冷冷道：“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你们曾经那么要好，也对我那么好。！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旋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这个女人，还在犹豫什么？。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黑暗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何时，他已经长得那样高？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下一瞬，她又娇笑起来：“好吧，我答应你……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当然——你，也不能留。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可惜啊……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再回头来对付你的。”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娇笑，“毕竟，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

    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他无法回答，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嘎吱——”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随即又推送了回来，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千篇一律。。

    他微微侧头，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竟是女子口声，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啪嗒！”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