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地上的雪被剑气激得纷纷扬起，挡住了两人的视线。那样相击的力道，让瞳已然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他眼里盛放的妖异光芒瞬间收敛，向后飞出去三丈多远，破碎的胸口里一股血砰然涌出，在雪地里绽放了大朵的红花，身子随即不动。

    唉……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令他全身颤抖。。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旋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明介，坐下来，”薛紫夜的声音平静，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我替你看伤。”！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只有火把零星点缀，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什么也看不见了。。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光。”。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错综复杂——传说中，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平生杀戮无数，暮年幡然悔悟，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在此谷中结庐而居，悬壶济世。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他笑了，缓缓躬身：“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为教王治伤。”。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果然，是这个地方？！……”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