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你到底想干什么?”瞳咬紧了牙,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为什么让她来这里!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薛紫夜白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看着我!”第一次看到心腹下属沉默地抵抗,教王眼里露出锋锐的表情,重重顿了顿。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小心!”廖青染在身后惊呼,只听“哧啦”一声响,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然而他铁青着脸,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掌心内力一吐,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悲凉,眷恋,信任,却又带着……又带着……。
旋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跳下马,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驻足山下,望着那层叠的宫殿,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握紧——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啊——”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齐齐失声尖叫,掩住了眼睛。!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哟,醒了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凑近,“快吃药吧!”!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吞吐着红色的信子。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而这个人,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
薛紫夜冷眼看着,冷笑:“这也太拙劣了——如果我真的用毒,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奇怪,脸上……好像没什么大伤吧?不过是擦破了少许而已。。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