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难道是——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救命……救命！”远远地，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他霍然掠起！

    “一定？”他有些不放心，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她看也不看，一反手，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然而虽然这样说着，他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对玉座上那个老人的精神压制——即便是走火入魔，即便是中了龙血之毒，但教王毕竟是教王！若有丝毫大意，只怕自己下个刹那就横尸在地。。

    旋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瞳的手缓缓松开，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

    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可惜，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后悔吗？。

    “瞳究竟怎么了？。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

    “药在锦囊里，你随身带好了，”她再度嘱咐，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记住，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到了扬州，要记住打开锦囊。打开后，才能再去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