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听人说,只要和他对上一眼,魂就被他收走了,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不错。”薛紫夜冷冷道——这一下,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他忽然呼号出声,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猛烈地摇晃着。。
““这个自然。”教王慈爱地微笑,“本座说话算话。”!
“啪”的一声响,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竟是蛇皮缠着人皮,团成一团。。
旋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心急如焚。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相信不相信,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抓住她的肩,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紫夜,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瞳即便是相信,又能如何呢?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他宁可不相信……如果信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小晶,这么急干什么?”霜红怕惊动了病人,回头低叱,“站门外去说话!”。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