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好得差不多了,再养几天,可以下床。”搭了搭脉,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敲着他的胸口,“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
然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也机灵得多,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四肢无法移动,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心!瞳术!”。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找不到理由修理他,便只是诊了诊脉,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窗外大雪无声。!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旋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真像是做梦啊……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
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自己……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
看衣饰,那、那应该是——……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他微微侧头,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你会后悔的。”他说,“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