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将手里的药丸扔出去,雪鹞一个飞扑叼住,衔回来给他,咕咕地得意。!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旋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算了。”薛紫夜阻止了她劈下的一剑,微微摇头,“带他走吧。”!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瞳剧烈地颤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教王。然而,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妙水怔了一下,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她掩口笑了起来,转身向妙风:“哎呀,妙风使,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这一下,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听着,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否则……否则我……会让你慢慢地死。”!
“然而,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
“星圣女娑罗在狂奔,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他是她的弟弟?!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