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身后忽然传来追问,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却带了三分压迫力,随即有击掌之声。!”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薛紫夜一惊,撩起了轿帘,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冰雪上,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旋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霍展白看着这个一醒来就吆五喝六的女人,皱眉摇了摇头。!
“伤到这样,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居然还能动?”妙水娇笑起来,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真不愧是瞳。只是……”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咔啦一声,有骨头折断的脆响,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
““喂,霍展白……醒醒。”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有节奏地拍击着,附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醒醒。”!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霍然站起,一起弯腰行礼,露出敬畏的神色,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霍展白无法回答,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可是,”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谷主的身体禁不起……”。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遥远的漠河雪谷。
“快到了吧?”摸着怀里的圣火令,她对妙风说着,“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西王母居住的所在——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雪怀说,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薛紫夜拥着猞猁裘,望着天空,喃喃,“美得就像做梦一样。”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鸡犬相闻,耕作繁忙,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里面却是风和日丽。。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廖青染定定看了那一行字许久,一顿足:“那个丫头疯了!她那个身体去昆仑,不是送死吗?”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出门拉起马向着西北急行,吩咐身侧侍女,“我们先不回扬州了!赶快去截住她!”!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三个月后,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尽心为她调理身体。。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