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多少年了?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便睁开了,正好和他四目相对。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只是一眼,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全身悚然。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长明灯下,她朝下的脸扬起,躺入他的臂弯,苍白憔悴得可怕。。
“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进来坐下再说。”!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旋“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
“她斜斜瞄了他一眼:“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动一下,立即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落满他的肩头。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他站在门口,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如果……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