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好啊。”她却是狡黠地一笑,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仿佛诡计得逞,“不过,你也得进来。”!”
他心里一跳,视线跳过了那道墙——那棵古树下不远处,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
被控制、被奴役的象征。!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一定?”他有些不放心,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旋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妙水施施然点头:“大光明宫做这种事,向来不算少。”。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哈。”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明介,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然而笑声未落,她毫不迟疑地抬手,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
““小怪物!”看守人隔着墙壁听到了里头的声音,探头进来,瞪着他,“找死啊?”!
“唉。”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若有所思,“其实,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也很不错。妙风,你觉得幸福吗?”。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手下意识地收紧:“教王?”。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他望向薛紫夜,眼睛隐隐转为紫色,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已经没了……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
“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