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这个……在下并不清楚。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啪!”极轻的一声响,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那个女人在冷笑,眼里含着可怕的狠毒,一字字说给被钉在玉座上的老人:“二十一年前,我父王败给了回鹘国,楼兰一族不得不弃城流亡——而你收了回鹘王的钱,派出杀手冒充马贼,沿路对我们一族赶尽杀绝!。
旋――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薛紫夜不置可否。。
“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了剑,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你叫她姐姐是吗?我让你回来,你却还想追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深夜的夏之园里,不见雪花,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宛如梦幻——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在园里曼妙起舞,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
“绿儿,小橙,蓝蓝,”她站起身,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抬他入谷。”。
他们曾经远隔天涯十几年,彼此擦肩亦不相识;而多年后,九死一生,再相逢,却又立刻面临着生离死别。。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荒原上,一时间寂静如死。!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可靠。”夏浅羽低下了头,将剑柄倒转,抵住眉心,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是这里来的。”。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瞳,你何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