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
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冷笑道:“还问为什么?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我既然独占了你,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为他人所有?”。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旋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等回来再和你比酒!”!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教王亲手封的金针,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
““不!不要给他治!”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仰首看着薛紫夜,“这个魔鬼!他是——”!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身后忽然传来追问,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却带了三分压迫力,随即有击掌之声。。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截口:“那么,多久能好?”。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雪舞腾了半天高——山崩地裂,所有人纷纷走避。此刻的昆仑绝顶,宛如成了一个墓地。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谁?有谁在后面?!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一惊回首,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走到了亭中。。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已经是第几天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十五日,抵达西昆仑山麓。。
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对不住。”。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