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他尚自说不出话,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忽然间,雪中再度浮现了那个女子的脸,却是穿着白色的麻衣,守在火盆前恨恨地盯着他——那种白,是丧服的颜色,而背景的黑,却是灵堂的幔布。她的眼神冰冷得接近陌生,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敌意凝视着他,将他钉在原地。。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
一颗血色的珠子,放入了他的掌心,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几乎让飞雪都凝结。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她惊呼一声,提起手中的沥血剑,急速上掠,试图挡住那万钧一击。然而这一刹,她才惊骇地发现教王的真正实力。只是一接触,巨大的力量涌来,“叮”的一声,那把剑居然被震得脱手飞出!她只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想要点足后退,呼啸的劲风却把她逼在了原地。。
旋西去的鼎剑阁七剑,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忽然摊开了手:“给我钥匙。”!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瞳’。”。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教王”诡异地一笑,嘴里霍然喷出一口血箭——在咬断舌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猛然一震,仿佛靠着剧痛的刺激,刹那挣脱了瞳术的束缚。明力的双手扣住了六枚暗器,蓄满了惊人的疯狂杀气,从玉座上霍然腾身飞起,急速掠来。。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瞳眼神渐渐凝聚:“你为什么不看我?”。
“那年冬天,霍展白风尘仆仆地抱着沫儿,和那个绝色丽人来到漠河旁的药师谷里,拿出了一面回天令,求她救那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当时他自己伤得也很重——不知道是击退了多少强敌,才获得了这一面江湖中人人想拥有的免死金牌。。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而率领这一批光明界里顶尖精英的,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瞳。。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被一直关在黑暗里。”!
“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弹,牢牢钉在了横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