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你叫她姐姐是吗?我让你回来,你却还想追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
风更急,雪更大。。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旋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他再也不容情,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分尸裂体。那么多年了,无论在哪一方面,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让他如何不恨?!
妙水施施然点头:“大光明宫做这种事,向来不算少。”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他苦笑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重新沉默。。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当然。”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薛紫夜无言点头,压抑多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直落下来——这些天来,面对着霍展白和明介,她心里有过多少的疲倦、多少的自责、多少的冰火交煎。枉她有神医之名,竭尽了全力,却无法拉住那些从她指尖断去的生命之线。。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女人在冷笑,眼里含着可怕的狠毒,一字字说给被钉在玉座上的老人:“二十一年前,我父王败给了回鹘国,楼兰一族不得不弃城流亡——而你收了回鹘王的钱,派出杀手冒充马贼,沿路对我们一族赶尽杀绝!。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轻声耳语:“明介……明介,没事了。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就放你走。”……”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