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朔风割面,乱雪纷飞。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薛紫夜一时语塞。。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而这个人,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
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旋“滚……给我滚……啊啊啊……”那个人在榻上喃喃咒骂,抱着自己的头,忽地用额头猛烈撞击墙壁,“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哈。”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明介,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然而笑声未落,她毫不迟疑地抬手,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他一惊,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那么,快替她看看!”他来不及多想,急急转过身来,“替她看看!”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那个女人,其实是恨他的。。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