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

    “想要死？没那么容易，”妙水微微冷笑，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如今才第一日呢。教王说了，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一直到死为止。”。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薛谷主？”他再一次低声唤，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已然没有生的气息。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身子微微颤抖。再不出手，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旋书架上空了一半，案上凌乱不堪，放了包括龙血珠、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此外全部堆满了书：《外台秘要》《金兰循经》《素问》《肘后方》……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即便是贵客，也不能对教王无礼。”妙风闪转过身，静静开口，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轰然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软轿停下的时候，她掀开帘子，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令人过目难忘。。

    “风在刹那间凝定。！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熟门熟路，他带着雪鹞，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所以，那个六十万的债呢，可以少还一些——是不是？”她调侃地笑笑，想扯过话题。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想拿它来毒杀教王——不是吗？”。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而且，”她仰头望着天空——已经到了夏之园，地上热泉涌出，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已然深入肺腑，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

    “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便不再多耽搁，重新掠出车外，长鞭一震，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已然出来二十天，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她抬起头，缓缓看了这边一眼。。

    啊……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他心里想着，有些自嘲。！

    面具露出的那张脸，竟然如此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