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瞳的眼神微微一动，沉默。沉默中，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将她打倒在地。！”

    看衣饰，那、那应该是——。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十二绝杀。

    “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全身筋脉走岔，剧痛无比，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抬起头来，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轻声道：“只不过横纹太多，险象环生，所求多半终究成空。”。

    旋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得了准许，他方才敢抬头，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忽然忍不住色变。。

    ““听着，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否则……否则我……会让你慢慢地死。”。

    明白了——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前往药师谷。。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拄着金杖，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那么，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

    “嗯，我说，”看着她用绣花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口子，把那枚不小心按进去的针重新挑出来，他忍着痛开口，“为了庆祝我的痊愈，今晚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呵，不用。”她轻笑，“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是你，还有……他的母亲。”。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嘎。”听到“笑红尘”三个字，雪鹞跳了一跳，黑豆似的眼睛一转，露出垂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