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反正，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因为……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秋水来求我，我就……”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

    旋“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开始模糊。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薛紫夜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笑红尘”。冬之馆的水边庭园里，红泥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酒香四溢，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爪子抓挠不休。！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为了瞳。”妙水笑起来了，眼神冷利，“他是一个天才，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教王得到他后，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暮色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欲雪的迹象。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反正，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七星海棠？妙风微微一惊，然而时间紧迫，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重新打包，交给门外的属下，吩咐他们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