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微微睁开了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房顶。!”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她讷讷点头,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旋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放我出去!”他用力地拍着墙壁,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心魂欲裂,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只要你放我出去!”!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他站住了脚,回头看她。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黑暗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西出阳关,朔风割面,乱雪纷飞。。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他拉着小橙跃出门外,一步步向着湖中走去,脚下踩着坚冰。!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那样的关系,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她照样接别的客,他也未曾见有不快。偶尔他远游归来,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她也会很高兴。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却又是那样远。。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毕竟,还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