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想,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群山在缓缓后退,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旋“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他是明介……是我弟弟。”薛紫夜低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他心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
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
“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薛紫夜惊住:那样骄傲的人,终于在眼前崩溃。……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四季分明的谷里,一切都很宁静。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
“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薛紫夜一愣,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口:“教王这一念之仁,必当有厚报。”……”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八骏全灭,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刺破血红剑影的,是墨色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