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追电?!”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他眼睛慢慢凝聚。!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瞳执掌修罗场多年,培养了一批心腹,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望着阖上的门,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
““呵呵呵……我的瞳,你回来了吗?”半晌,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震动九霄,“快进来!”!
如果你还在,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
旋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不是。”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我和母亲被押解,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后来……”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直直望着霍展白:“怎么,想套我的话?”!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人呢?人呢?”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震得尘土簌簌下落,“薛紫夜,你再不出来,我要把这里拆了!”!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却还是霍展白。!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心急如焚。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
行医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不敢动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