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从洞口看出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叼起了一管毛笔，回头看着霜红。。

    “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她回了一次秋之苑。！”

    他瞬地睁开眼，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在暗夜里亮如妖鬼。。

    她不敢再碰，因为那一枚金针，深深地扎入了玉枕死穴，擅动即死。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头颅中缝摸上去，在灵台、百汇两穴又摸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金针。！

    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但是她的眼睛，他应该还记得吧？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整整冥思苦想了一个月，她还是无法治愈那个孩子的病，只好将回天令退给了他们。然而抵不过对方的苦苦哀求，她勉强开出了一张药方。然后，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浪迹和奔波。！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旋令她诧异的是，这一次醒来，妙风居然不在身侧。。

    “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对他说：“瞳，为了你好，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不如忘记。”！

    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还有深爱的丈夫。她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

    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针一样的尖锐。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七雪？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这、这算是什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他霍然抬起手，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那是什么？他一惊，忽地认出来了：是那只鸟？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妙风看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轿帘，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那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脚印旁，滴滴鲜血触目惊心。。

    “他一惊，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我的意思不是要债，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霍展白微怒。……”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