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无声。
“可靠。”夏浅羽低下了头,将剑柄倒转,抵住眉心,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是这里来的。”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死女人。他动了动嘴,想反唇相讥,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
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瞬间发动,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然而体内真气一瞬间重新紊乱,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
旋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
“嗯?”妙水笑了,贴近铁笼,低声说,“怎么,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瞳一惊抬头——沐春风心法被破了?。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妙风望着那颗珠子,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然而,他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即便是贵客,也不能对教王无礼。”妙风闪转过身,静静开口,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也不躲,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低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一分。。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埋在这里吧。”她默然凝望了片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开始挖掘。。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