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蕴涵着强大的灵力——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
将手里的药丸扔出去,雪鹞一个飞扑叼住,衔回来给他,咕咕地得意。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一切灰飞烟灭。。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那就好……”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眼里带着一种“看你还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喃喃道,“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
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旋妙风站在雪地上,衣带当风,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悦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她凝神一望,不由略微一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明介……明介……”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颤声道,“怎么,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
风更急,雪更大。。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
“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一群蠢丫头,想熏死病人吗?”她怒骂着值夜的丫头,一边动手卷起四面的帘子,推开窗,“一句话吩咐不到就成这样,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
“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带着敬佩。。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你叫她姐姐是吗?我让你回来,你却还想追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
走下台阶后,冷汗湿透了重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