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然而，她错了。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冒犯了。”妙风叹了口气，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跃上马背，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低声道：“如果能动，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雪不停地下。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慢慢变大、变大……掉落到她的睫毛上，冰冷而俏皮。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成为“八骏”一员——如今，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

    旋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如果说出真相，以教王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当年屠村时的漏网之鱼吧？短短一瞬，他心里天人交战，第一次不敢对视教王的眼睛。！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还没进去，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对他摆了摆手。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后，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但是她的眼睛，他应该还记得吧？。

    “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那种笑，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沐春风”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和“铁马冰河”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若心地阴邪惨厉，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沫儿的病是胎里带来的，秋水音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又受了极大打击，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根本不可能撑过十岁。即便是她，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性命，而无力回天。。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霍展白看着这个一醒来就吆五喝六的女人，皱眉摇了摇头。……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明介，”她攀着帘子，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忽然道，“把龙血珠还我，可以吗？”！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