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薛紫夜望着夏之园里旺盛喧嚣的生命,忽然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扯着嗓子:“非非,非非!”。
““你让她平安回去,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瞳只是垂下了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你,也!”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然而,夏之园却不见人。!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有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过去!”夏浅羽大笑起来,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足下一顿,其余六剑齐齐出鞘,身形交错而出,各奔其位,剑光交织成网,剑阵顿时发动!
其余八剑对视一眼,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重新聚首,立刻也追随而去。。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旋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嘎——”忽然间,雪里传来一声厉叫,划破冷风。!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呵,我开玩笑的,”不等他回答,薛紫夜又笑了,松开了帘子,回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妙风无言躬身,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看来,。
那是《葛生》——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随即暗自感激,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踉跄后退,猛然喷出一口血,跌入玉座。。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