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然而此刻,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再也无法握剑。!”
片刻的僵持后,她冷冷地扯过药囊,扔向他。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对着她一颔首:“冒犯。”。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他终于知道,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是前缘注定。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旋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他妈的,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妙火狠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错过那么好的机会!”。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过了很久,在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刚刚才发现——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我真傻啊,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你还被封着气海,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你根本是在骗我。”。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薛紫夜还活着。。
“他拄着金杖,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那么,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薛紫夜望着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