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对不住。”。

    。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呵……”她低头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死。”。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啊——”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齐齐失声尖叫，掩住了眼睛。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光。”。

    她惊骇地看着：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还有这样强烈的下意识反击？这个人……是不是接受过某种极严酷的训练，才养成了这样即便是失去神志，也要格杀一切靠近身边之人的习惯？。

    ““干什么？”她吓了一跳，正待发作，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不由一怔。！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旋“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针一样的尖锐。！

    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成为“八骏”一员——如今，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手臂一沉，一掌击落在冰上！。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可是……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她醉了，喃喃，“你还不是杀了他。”。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他……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