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哼，”瞳合上了眼睛，冷笑，“婊子。”。

    女医者从乌里雅苏台出发的时候，昆仑绝顶上，一场空前绝后的刺杀却霍然拉开了序幕。。

    “假的……那都是假的。！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旋飘着雪的村庄，漆黑的房子，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才产生了这些幻觉？。

    “她……一早就全布置好了？她想做什么？！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追电被斩断右臂，刺穿了胸口；铜爵死得干脆，咽喉只留一线血红；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冰冷的雪渐渐湮没了他的脸，眼前白茫茫一片，白色里依稀有人在欢笑或歌唱。！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却再也不能起来。。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望着窗内，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萦绕的醍醐香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好生厉害，”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居然以一人之力，就格杀了八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