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杀气！乐园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她冷笑起来，讥讽：“也好！瞳吩咐了，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妙风使，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旋“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哦……”瞳轻轻应了一声，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在往这边赶来。”。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那就好。”。

    “愚蠢。”。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他的耐心终于渐渐耗尽，开始左顾右盼：墙上挂了收回的九面回天令，他这里还有一面留了八年的——今年的十个病人应该已看完了，可这里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他还急着返回临安去救沫儿呢！……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有些不安：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却不肯说出来。

    那个女人，其实是恨他的。。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微微颤动。。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