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被一直关在黑暗里。”。
他悚然惊起,脸色苍白,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只要你放我出去”——那句昏迷中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霍展白站在大雪里,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
旋然而,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手落在妙风的顶心,轻轻抚摩,“风,我没有养错你——你很懂事,又很能干。不像瞳这条毒蛇,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薛谷主医术绝伦,自然手到病除——只不过……”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莫测地一笑,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
她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又该怎生是好。!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所以,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她脱口惊呼,然而声音未出,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无能为力……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神医”,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而不是神啊!。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
长明灯下,她朝下的脸扬起,躺入他的臂弯,苍白憔悴得可怕。。
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
终于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