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你，想出去吗？”。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轿子抬起的瞬间，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朗朗道：“在下来之前，也曾打听过——多年来，薛谷主不便出谷，是因为身有寒疾，怯于谷外风雪。是也不是？”。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大光明宫教王麾下，向来有三圣女、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而风、火、水、空、力五明子中，妙水、妙火、妙空、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唯独妙风最是神秘，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向来不离教王左右。。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妙风看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轿帘，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

    薛紫夜脸色不变，冷冷道：“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

    旋“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霍展白低低“啊”了一声，却依旧无法动弹。。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明力？”瞳忽然明白过来，脱口惊呼，“是你！”。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截口：“那么，多久能好？”……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他被问住了，闷了片刻，只道：“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

    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不……不，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