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瞳。”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话音刚落身体却动了动,忽然间起了痛苦的抽搐,“不,我不叫瞳!我、我叫……不,我想不起来……”
“哼,”瞳合上了眼睛,冷笑,“婊子。”。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不错,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不值得再和他硬拼。等我们大事完毕,自然有的是时间!”妙火抚掌大笑,忽地正色,“得快点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还问起你了!”。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旋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听似祥和宁静,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只是一眼看过来,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
“薛紫夜愣住——沐春风之术会从内而外地改变人的气质和性格,让修习者变得圆融宁和,心无杂念,那种微笑,也就是这样由内而外自然流露出来的。而从一开始看到妙风起,她就知道他十多年来修习精深,已然将本身气质与内息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了。!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我来吧。”不想如此耽误时间,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伸出手来——他没有拿任何工具,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只是一掌切下,便裂开了一尺深。。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薛紫夜一打开铁门,雪光照入,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那就好。”
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当然,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他连忙补充。。
“薛紫夜蓦地一惊,明白过来: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没有现身,更没有参与,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