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是，是谁的声音？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临安刚下了一场雪，断桥上尚积着一些，两人来不及欣赏，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

    “嗯。”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薛紫夜一愣，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口：“教王这一念之仁，必当有厚报。”。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杀气！乐园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

    旋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单膝跪在雪地上，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苍白而微弱。。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瞳一惊抬头——沐春风心法被破了？。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她微微笑了笑：“医者不杀人。”！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那么，快替她看看！”他来不及多想，急急转过身来，“替她看看！”……

    “妙风使。”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她也瘫倒在地。。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没有风，没有光，关着的话，会在黑暗里腐烂掉的。”她笑着，耳语一样对那个面色苍白的病人道，“你要慢慢习惯，明介。你不能总是待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