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旋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不停地扭曲,痛苦已极。!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反正,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直透马鞍而出!。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神态慎重,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令他们一一品尝,鉴定是否有毒。。
“是楼兰的王族吗?”他俯下身看着遍地尸首里唯一活着的孩子,声音里有魔一样的力量,“你求我救命?那么,可怜的孩子,愿意跟我走吗?”。
“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便只好安静下来。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忽然发现他。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呃?”他忽然清醒了,脱口道,“怎么是你?”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从今天开始,徐沫的病,转由我负责。”。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这个魔教的人,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夏日漫长,冬夜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