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然而下一个瞬间,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避开了那只手,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滚!”想也不想,一个字脱口而出,嘶哑而狠厉。。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然而到了最后,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心下却不禁忧虑——“沐春风”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旋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小孔后的那双眼睛——好多年没见,小夜也应该长大了吧?可是他却看不见。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因为七年来,他只能从小洞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温暖的,关切的——!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没有回音。!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薛紫夜一瞬间怔住,手僵硬在帘子上,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她就有了打算——。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除了卫风行,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廖青染点点头:“霍七公子……你也要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