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啪”的一声响,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竟是蛇皮缠着人皮,团成一团。!”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八剑都是生死兄弟,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旋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那就好……”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眼里带着一种“看你还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喃喃道,“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那样殚精竭虑地查阅,也只能找到一个药方,可以将沫儿的病暂时再拖上三个月——可三个月后,又怎么和霍展白交代?。
群山在缓缓后退,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妙水低下头去,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咔嚓”轻响,严丝密合。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下意识地微微挣扎。!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