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是的，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他是从那里来的……不，不，他不是从那里来的——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

    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手里的药盏“当啷”一声落地，烫得他大叫。。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自从三天前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以来，那个曾经令天下闻声色变的绝顶杀手一直沉默着，任剧毒悄然侵蚀身体，不发一言。。

    “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她、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扬州玲珑花界的柳非非？。

    旋“妙风使。”。

    “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拉下了帘子，醍醐香在室内萦绕，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莫非……是瞳的性命？。

    “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平安落地。只觉得背心一麻，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而且，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