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你们都先出去。”薛紫夜望着榻上不停抱着头惨叫的人,吩咐身边的侍女,“对了,记住,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冬之馆里的霍展白。”。
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那么,有劳薛谷主了。”!
“不错,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不值得再和他硬拼。等我们大事完毕,自然有的是时间!”妙火抚掌大笑,忽地正色,“得快点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还问起你了!”
她握着银针,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大家别吵了。其实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上次杀了押解的官差也是不得已。”有一个老人声音响起,唉声叹气,“但是如今他说杀人就杀人,可怎么办呢?”!
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旋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谷主……谷主!”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而漠河的北方,又是什么?!
所以,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得了准许,他方才敢抬头,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忽然忍不住色变。。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笛声是奇异的,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发出深深的叹息;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欢跃而又忧伤,热烈而又神秘,仿佛水火交融,一起盛开。。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终于是被折断了啊……这把无想无念之剑!。
“所以,无论如何,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薛紫夜冷笑:还是凶相毕露了吗?魔教做事,原来也不过如此吧?。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免得心怀内疚。……”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