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脸上尚有笑容。”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也真是可笑,在昨夜的某个瞬间,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然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旋七星海棠,是没有解药的。。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你真是个好男人。”包好了手上的伤,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
“沫儿的药,明天就能好了吧?”然而,此刻他开口问。。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
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然而他一声不吭。!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我忘了顾上你……”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我、我对不起你。”。
“嘎——”一个白影飞来,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爪子一刨,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用力往外扯,雪扑簌簌地落下,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妙风无言。。
““否则,你会发疯。不是吗?”。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