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大光明宫?!!
离她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已然八年。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扯着嗓子:“非非,非非!”。
旋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是谁,能令枯木再逢春?
““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薛紫夜愤然而笑,冷嘲道,“明介还在你们手里,我怎么敢啊,妙风使!”!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他霍然掠起!。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风在刹那间凝定。。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等下看诊之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瞳。”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话音刚落身体却动了动,忽然间起了痛苦的抽搐,“不,我不叫瞳!我、我叫……不,我想不起来……”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手一滑,银针刺破了手指,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自从他六岁时杀了人开始,大家都怕他,叫他怪物,只有她还一直叫自己弟弟。!
“你……”睡眼惺忪的人一时间还没回忆起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暴跳,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如雨般飞来的杯盏,在一只酒杯砸中额头之时,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大叫:“不许乱打!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不关我事……对,是你占了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