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三日之间,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在雁门关换了马。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朝着昆仑疾奔。
“他当日放七剑下山,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已然留不得,与其和这种人结盟,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而此刻他提出休战,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道,“你看着吧,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那并不是他的名字。。
“重……华?你……你……”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旋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双手沾了药膏,迅速抹着。。
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这些年,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以为她遭到胁迫,或者是变了心——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她失衡地重重摔落,冰面咔啦一声裂开,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
“雪不停地下。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慢慢变大、变大……掉落到她的睫毛上,冰冷而俏皮。。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再过三日,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
“金杖闪电一样探出,点在下颌,阻拦了他继续叩首。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审视着,不知是喜是怒:“风,你这是干什么?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你脸上的笑容,被谁夺走了?”……”
“她看也不看,一反手,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直捣魔宫最深处!。
走下台阶后,冷汗湿透了重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