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个地方?!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颜色暗红,纵横交错,每一条都有一寸宽、一尺许长。虽然没有肿起,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虽然表皮不破损,可内腑却已然受伤。。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掉转手里伞的角度,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旋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她任凭他握住了自己的手,感觉他的血在她手心里慢慢变冷,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波波拍打上来,震得她无法说话——。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眼神肃杀。!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浅羽?”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霍展白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喀喀,喀喀!”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有一只手伸过来,在腰间用力一托,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却惊呼着探出手去,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在最后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那一瞬间,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这个救人的医者,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