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咳了一夜？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心里猛地一跳，拔脚就走。她这病，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廖青染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

    妙风怔了许久，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狐裘解下，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

    瞳急促地呼吸着，整个人忽然“砰”的一声向后倒去，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旋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然而，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至死难忘。！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找到了！”沉吟间，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他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

    ““谷主。”她忍不住站住脚。。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霍展白带着众人，跟随着徐重华飞掠。然而一路上，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他已然换左手握剑，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八年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然而心性，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他握紧了剑，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了危险的紫色。。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