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你们原来认识？”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诧异，然而顾不上多说，横了卫风行一眼，“还愣着干吗？快去给阿宝换尿布！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

    “真厉害，”虽然见过几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你养的什么鸟啊！”。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旋“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一定赢你。！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吞吐着红色的信子。。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他无法回答，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

    ““哈，”娇媚的女子低下头，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瞳，你还是输了。”！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霍然站起，一起弯腰行礼，露出敬畏的神色，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

    “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

    一声呼哨，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那……为什么又肯救我？”！

    ““果然是你们。”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