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旋沐春风?她识得厉害,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双剑交叠面前,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雪花轰然纷飞。一掌过后,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剧烈地喘息。。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古木兰院位于西郊,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此处已然凋零不堪,再无僧侣居住。。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水。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看这些剑伤,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妖媚神秘,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黑暗的最深处,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闭目不语。。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