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薛紫夜她……她……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顿了许久，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脸色渐渐苍白，“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所以冒昧动手。请教王见谅。”！”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住手！”在他大笑的瞬间，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捏住他的下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旋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呵……月圣女，”他侧过头，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你不去跟随慈父吗？”

    “然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

    “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瞳术！听得那两个字，他浑身猛然一震，眼神雪亮。。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黑暗的牢狱外，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他剧烈地喘息，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哦……我就知道，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风，把他追回来。”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这是我的瞳。”。

    “秋水求我去的……”最终，他低下头去握着酒杯，说出了这样的答案，“因为换了别人去的话……可能、可能就不会把他活着带回来了。他口碑太坏。”……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小姐，这样行吗？”旁边的宁婆婆望着霍展白兴高采烈的背影，有些担忧地低声。

    对不起？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是……他来的地方吗？……”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