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

    “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他拼命挣扎，长剑松手落下，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喉里咯咯有声。！”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清冷如雪。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瞳却抽回了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旋她说得轻慢，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瞳的眼眸沉了沉，闪过凌厉的杀意。。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哦。”瞳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而十五岁起，他就单恋同门师妹秋水音，十几年来一往情深，然而秋水音却嫁给了鼎剑阁八大名剑的另一位：汝南徐家的徐重华。他是至情至性之人，虽然伤心欲绝，却依然对她予取予求，甚至为她而辞去了鼎剑阁主的位置，不肯与她的夫婿争夺。。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不过，教王无恙。”教徒低着头，补充了一句。……”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